编者按:亲身经历过所有挣扎,所以他完全不能接受温城辉的裁员公开信。
前后只花了7天时间,妙计就从160个人的团队缩减至90人。
“最痛苦的事情是,这个员工前一天还加班到夜里11点,可我心里清楚,明天早晨我就会请他离职。”妙计旅行创始人张帆说。
得让那些“兄弟”离开,张帆心里清楚这一点。
哪怕他们曾经并肩作战,一起度过无数个997的日子,有完全一致的价值观,但张帆不得不这么做,“否则就是拖着大家一起死”。
与此同时,妙计开始转型B2B。而起初,妙计是以大数据和智能技术为C端用户提供定制旅行解决方案的科技公司。
曾经的妙计有颠覆整个旅行产业的雄心,现在,张帆更想和他们并肩站在一起,成为其中的一份子。
张帆创业之初就拿到了晨兴资本和东方弘道600万美金的A轮融资。2015年9月份,妙计还是一个内测版的App,就又获得了2000万美金B轮融资,由贝塔斯曼亚洲投资基金领投,晨兴资本、DCM跟投。融资节奏稳定保持在每年一轮。
作为资本的宠儿,当时张帆对于颠覆整个旅游行业信心满满。他确实有这个底气,妙计的技术团队成员几乎都来自腾讯、搜狗。用张帆的话说,能“碾压”旅游行业的任何一个公司。资本也正是看中这一点。
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,但张帆并没有意识到,危机也蕴于其中。
“我裁掉了公司一半的人”
2016年的6月,是张帆创业以来最难熬的一段时间。因为裁员,他前所未有的焦虑、失眠、吃不下饭。
但他必须要做决定,短短一周时间,“我裁掉了公司一半的人。”张帆说。
哪怕背负着巨大的心理负担,他还是坚持亲自去和每个裁员名单上的人谈。挨个跟员工道歉:“是我的决策失误,但很抱歉这个结果要让你来承担。”
张帆的错误决策是在短短一年时间,就将团队从30人扩张至160人,增员4倍。张帆过于乐观的估计了行业形势。
拥有优秀的团队,“账上又趴着一个多亿”,于是他就抱持集齐卡片的心态寻找优秀的人才。“这个人太优秀了,暂时和业务没什么关系也招来,我先备着”。团队迅速增员,大量的高薪技术员工带来上千万的成本。但却并没有带来相应的战斗力。
张帆最终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。
整个裁员过程,最让他心碎的是一个实习生。张帆还记得那个女孩在知道自己将被裁掉之后,立刻就哭了,然后问HR是不是因为自己上周请了一天假的缘故。理工背景、相信逻辑和算法能解释一切的创始人,这一刻,在我面前表现出他脆弱的一面。“他们和我有同样的思考方式,认定同样的未来,甚至还有人降薪来(妙计),但当时我得让他们走。”
除了应有的赔偿之外,张帆还给了所有离职员工500股妙计的股票。“我知道在这个阶段,股票没什么实际意义,但这代表他们还是妙计的一份子。如果有一天我们成了,也有这些员工的功劳。”
亲身经历过所有挣扎,所以他完全不能接受礼物说CEO温城辉的裁员公开信,还专门发了一条朋友圈来表明态度。他觉得对方的语气“完全不尊重员工”,是“靠向员工展现自己冷血动物的一面来掩藏自己的心虚”。
“其实我认识他,可我不喜欢这样的CEO,”张帆说,“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呢?所有经历过裁员的CEO,都会知道这是一个多么伤心的过程。”
创业之初,账上只有100万的时候,张帆都没愁过,可对裁员,他用“伤心”这个词来形容。
最终,不在裁员名单上的员工都选择留在妙计,没有被这样剧烈的人事调整动摇信心,这更让张帆感到重任在肩。“我得拼命,才对得起现在的这些员工。”
经历了一切,张帆对招聘的要求更严格,如果有部门提交需求,需要告诉他新员工将要具体负责什么业务、短期和长期规划分别是什么、能起到怎样的作用。聚焦业务,这是张帆得到的经验教训。
砍掉C端和25斤体重
实际上,缩减编制是为了全面向B端转型。也就是说,妙计从一个向用户提供定制旅行的科技公司,成为服务于OTA背后供应商的企业服务类公司。
裁员、乃至整个战略方向的转型肇始于2016年6月的一次董事会。
彼时,张帆觉得妙计的一切都在变好:上线3个月,装机量达到20万、获客成本从30元降到10元、产生过几百份订单,还有上万名海外用户。而此前,妙计从未做过任何线上推广和地推。“我想拿出2000万来砸市场”,一个用户10元成本,2000万起码意味着200万个新增用户。张帆觉得这样的投资回报完全可以接受。
但是,投资人的一个问题轻易打碎了这种“繁荣”。
“按照妙计目前的方向和速度,6个月之后、12个月之后,能不能达到预期的增长目标”。
张帆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,让他真正感受到难以服务C端用户的是一件小事。
一位用户在妙计旅行上定了巴黎的火车票,但因为行程延误没有赶上。欧铁的工作人员又拒绝在沟通中使用英语,用户只能把电话打到妙计。整个团队去官网查欧铁的电话,寻找解决方案的过程持续了4个小时,最终发现其实非常简单——直接乘坐下一班火车就可以。
他也突然意识到,服务C端并不只是获客成本这么简单,还有高昂的服务成本。而后者绝非妙能够承受的。
如果一定要下个定义,张帆认为是妙计的基因在“技术”,而非服务。如果当时选择花2000万砸市场,200万用户所带来的服务成本可能早就摧毁了公司。
而其次,从商业模式上看,妙计是利用机器学习,将每个节点进行优化,为用户提供最优的定制方案。曾经,张帆对“最优”怀有执念。但对旅行这件事来说,“最优解”并不是那么重要。相反的,信任感、服务感是用户更在乎的。
“我最终发现,机器算出来排名第一的方案和第1000个方案,在用户那里可能都是感受不到明显差别的。”张帆说。
知乎上就有用户“圣西罗南看台”评论,作为工具,妙计以机器计算给结果的方式还是给人带来了不安全感。举个例子,规划出罗马的几个景点,群众为啥会选择信呢?自由行用户本来就是更加flexiable,研究能力偏强的。也就是说,规划应当是基于内容的,而不是计算机给结果。
在想清楚整件事情之后,张帆开始调整战略。裁员、转向B端都是他迅速做出的决定,“所幸,账上的钱还够我们改正自己的错误。”
随之改变的还有张帆的工作方式。曾经,他只要无休无止的坐在办公室里写程序、开会就可以,但现在,张帆成了妙计最重要的销售。他需要不断和供应商讲述自己的模式、说服他们使用自己的产品。就算是饭局,说话也占了大半部分的时间。
半年下来,张帆整整瘦了25斤。
温和的少数派
“我从来不觉得成为大多数人有什么好的。”张帆非常坦承。
他相信世界只分对错,不存在中间地带。就像妙计,90个人的团队中技术占了84个。他相信技术是妙计最擅长的,就必须坚持到底,“肯定不存在任何折衷方案”。
他也相信,世界的运行逻辑和搜索引擎类似,每个人做的任何细小的事情,都会影响整个算法的结果,进而影响这个世界。
“就像打专车,我不会在车上喝水,实际上我也不care这件事情。但如果这个司机车上没有,我就一定会在评价里注明。”为的就是公平,“我不能让那些工作仔细的司机和他们得到一样的评价结果。”
其次,只要他认为对的事情,就要百分百坚持,错了就要承认。就像他信仰的技术一样,机器所做的每次计算都只负责解答是非问题,其余的,都不重要。
创业之初,就有投资人建议张帆去做互联网金融。“旅游业没什么意思,你只要愿意做金融,我可以再追加你一笔投资。”面对这种诱惑,张帆当时就拒绝了,他也承认,这样一口回绝让投资人有点下不来台。“旅游业是技术洼地,这和去做金融的成就感完全不一样。”
同样,东方弘道的投资人也在一开始就建议张帆去做to B的生意,他也拒绝得毫不犹豫。“这个必须承认是走了弯路,只有直面它,才说明我们已经认识、解决了它。”
张帆选择创业的时候,他31岁。距离他能正式拿到腾讯价值几十万的期权只剩几个月的时间。这笔钱对处在“月光”状态里的张帆来说,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。但他还是选择离开大公司,自己出来闯天下。
“如果你问我,重新再来一次是不是还是会做当初的选择,答案肯定还是一样的。我也会建议所有想创业的年轻人做和我一样的决定,理由就一个,有什么可输的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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